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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唸國中的國文課本裡有一篇林覺民先生的「與妻絕別書」,當年文言文都要背的,

意映卿卿如晤:

      吾今以此書與汝永別矣!吾作此書,淚珠和筆墨齊下,不能竟書而欲擱筆!

又恐汝不察吾衷,謂吾忍舍汝而死,謂吾不知汝之不欲吾死也,故遂忍悲為汝言之。

       吾至愛汝,即此愛汝一念,使吾勇於就死也。吾自遇汝以來,常願天下有

情人都成眷屬;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汝體吾此心,於啼泣之餘,

亦以天下人為念,當亦樂犧牲吾身與汝身之福利,為天下人謀永福也。

汝其勿悲!

 

30年前的15歲大的小孩怎麼讀得懂那種說不出口的痛,只覺得背起來很詏口,

後來李建復(王力宏的舅舅)和蔡琴合唱了一首「一千個春天」,年紀又大一些了,

好像有些懂了。那一篇情書至今我還能背出一、二,長大後談了戀愛,成了家,

才知道生離死別哪能說說那樣輕易,那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。

 

巨流 河裡也載錄一封情書,1945年日本投降了,情書中人卻兩個月前預備好這封情書,

如此寫著:

xx:

      你收到此信時,我已經死了。八年前和我一起考上航校的七個人都走了。

三天前,最後的好友晚上沒有回航,我知道下一個就輪到我了。我禱告,我沉思,

內心覺得平靜。感謝你這些年來給我的友誼。感謝媽媽這些年對我的慈愛關懷,

使我在上不著天,下不著地全然的漂泊中有一個可以思念的家。也請你原諒我對 oo

的感情,既拿不起也未早日放下。

      我請地勤的周先生在我死後,把 oo 這些年寫的信妥當地寄回給她。請你們原諒我用

這種方式使她悲傷。自從我找到你們在湖南的地址,她代媽媽回我的信,這八年來,

我寫的信是唯一可以寄的家書,她的信是我最大的安慰。我似乎看見她由瘦小女孩長成

少女,那天看到她由南開的操場走來,我竟然在驚訝中脫口而出說出心意,我怎麼會終

於說我愛她呢?這些年中,我一直告訴我自己,只能是兄妹之情,否則,我死了會害她,

我活著也是害她。........以我這必死之身,怎能對她說「我愛你」呢?........

請你委婉勸 oo 忘了我吧,我生前死後只盼望她一生幸福。

 

這是一個飛虎隊飛官的26歲人生的終點,而與妻絕別書的林覺民受難時24歲,

這兩封書信太感染了,回頭再看我們現在的年輕孩子的感情世界,輕重真的很不同。

 

當猶太人的苦難以百千書籍傳承給後世之際,以抗日為名的書這麼缺乏,我們真的欠歷史

一個公道!欠這些苦難流離的人們一個交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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